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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三少四壯集

取綽號的破壞性藝術

九把刀  (2007.03.18)




有時取綽號是一種男子漢之間的對決,考驗彼此的忍受力。跟我一起追同一個女孩的廖英宏,他的姓是個不折不扣的動詞,所以我賜名「廖該邊」。

從小就很愛替別人取綽號,高中是我取名最多的時期。有個不熟的同學叫高志鴻,某天正好生物課上到體內腺素,我根本無法克制叫他「睪固酮」的衝動,這一叫就是三年。


不過綽號要真會取,跟原本的名字未必要相關,反正不是取自己的綽號。有個很會寫書法又很木訥的同學叫吳青俊,我因為非常想叫他「無敵人」,所以就叫了他三年的無敵人(這跟他很會寫書法又很木訥一點關係也沒有)。
我這麼會取,跟我一起長大的幾個好朋友自然也分到了最酷的綽號,一個叫許博淳的,因為有不定時勃起的毛病被我賞名「勃起」;一個有看醫生習癖的叫賴彥翔,被我硬叫了「姑討」(跟看泌尿科毫無關係);一個叫曹國勝的,被我叫「操林呆」。

有時取綽號是一種男子漢之間的對決,考驗彼此的忍受力。跟我一起追同一個女孩的廖英宏,他的姓是個不折不扣的動詞,所以我賜名「廖該邊」。他起先不是很爽,為了報復我,廖該邊開始叫我「吉普賽」,但我每次聽了都沒有應答,他也就無奈放棄了。

是的,說到重點了,取綽號要成功,一定要持之以恆地叫,就算當事人聽了不予理會,也要微笑以對,繼續拍他的肩膀喚啊喚,叫到周遭的人也跟著叫,一起叫上好幾年才算成功。至於當事人承不承認就不是我們討論的事,那並不重要。

到了大學,我還是念念不忘幫人取綽號的善行,經典之作首推一個胖胖的同學,我第一次見到他就想叫他淫球。

「嗨,淫球!」我在洗手。

「叫誰啊?」正在尿尿的他瞪大眼睛。「你啊淫球!」「……不好意思,請問我有惹到你嗎?」「沒啊淫球!」

淫球硬生生叫了一年,他對戴在頭上的綽號非常不滿,唉,強摘的瓜不會甜,我也沒繼續為難他,還幫他提升了層次。

「嗨,Fucking Ball!」

「……喂,你有毛病啊?」

「沒啊,Fucking Ball!」

就這樣,Fucking Ball如影隨形,比沾上鞋底的口香糖還難清理。

根據行政院去年度的統計,學生時期是綽號最密集的人生階段。細部分析之後,發現綽號為大便類的佔6%,生殖器類的佔4.5%,用小字開頭的佔24%,不含「老大」的話、用老字開頭的佔18.2%,用阿字開頭的則佔20%,雙疊字如鬼鬼、彤彤的佔6.8%,用裝高尚的洋名取代綽號的佔18.4%(此項比例每年都穩定增加),無法分析的怪綽號則僅佔2.1%──非常具有發展空間!

既然我已過了學生時期,且大家都很乖繳了五分鐘的閱讀費,我就教教我來不及使用的綽號新絕技,就是「跟本名毫無干係的另一個正經八百的名字」。此招破壞力極大,如果全班加導師聯手卯起來叫,包准那個同學會給你弄到瘋掉。

例如。

「嗨!張建群!」「……不好意思,我叫王新華。」「我知道啊張建群!」「……」

又例如。

「三十五號,張建群。」導師手拿點名簿,看著講台底下。

沒人舉手,只有不知道該不該舉手的王新華。

「三十五號,張建群沒有來嗎?那麼就記曠課囉。」導師皺眉。

「老師,我是三十五號,不過……我叫王新華。」王新華呆呆地舉起手。「喔,原來張建群有來啊,下次舉手舉快點。」

有德高望重的導師幫手,全班經年累月這樣叫下去,肯定令王新華同學神經錯亂,最後連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,不自覺在考卷的姓名欄填上張建群三個字。這件事惡搞到極致,就是在畢業紀念冊上把張建群三字鑲在王新華的照片底下,百分之百,是件令人拍案叫絕的綽號攻擊啊!






(本文轉載自三少四壯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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